新疆阿勒泰护边员因为责任,所以坚守

本网讯(通讯员安健宇文/图)“不穿警服却甘守边境一线，不是警察却一心戍边卫国。”地处“西北之北”的这条边境线，不仅偏远、荒凉，更因其严酷的自然环境而令人瞠目。“春天被洪水吓死，夏天被蚊虫咬死，秋天被风沙刮死，冬天被冰雪冻死。”这是流传在当地的一句戏谑之语，却更是对当地恶劣自然环境的真实写照。夏季，这里蚊虫肆虐，巡逻往往要全副武装，从头到脚全部覆盖，防止叮咬;冬季，这里零下40多摄氏度，狂风暴雪成灾，积雪堵塞交通，与世隔绝。阿勒泰边境管理支队哈巴河边境管理大队有一支由多名牧民组成的护边员队伍，他们秉承着祖国利益至上的原则，默默无闻地守护着边境辖区。

一走进新疆阿勒泰地区哈巴河县萨尔布拉克镇科克托海村，路左边的牌子上就醒目地写着“一生只做一件事，我为祖国守边防”的标语，每家的门框上都插着一面国旗。

我们背着标语一边踩着积雪发出的声音进了村。有点回到小学生时候的样子，就这两句，背了前面的忘了后面的。

进村的路还是过往车辆压出来的路，上面铺满了好多羊粪、牛粪。我们踩着牛羊粪进了科克托海村，号称“边境第一村”。村子里全部是政府统一修建的平房。每家的牛羊都回来了，房前的草料房上都码着过冬的干草，每家的门口都有几堆牛粪，场景有点像小时候我家乡的村庄。村子离边境线很近。

一进阿达力·多尔达家的房门，墙边挂着护边员光荣牌。里面的房子一家人全家福。在闲聊中得知他每天还要写巡边日记，突然让我很震惊，在翻看阿达力·多尔达记录的日记时，我也学着他记下我们到达的时间:

年11月5日下午15点时我们在护边员阿达力·多尔达家中。

我父亲在时，没有电话，联络很不方便。现在有手机，交通方便了很多。他说着，然后把自己的手机展示给我们看。手机里有他的很多照片，都是他巡边时救助动物，修缮铁丝网时拍的。

我们对面的界河叫额尔齐斯河。阿达力·多尔达说，年至年，我们所有的村民都生活在这里，阿达力·多尔达自豪的说道，这个界河养育着我和我的家人。

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地方，虽然没有电，也很贫困，但我们不能把我们国家边境让给别克的国家。

阿达力·多尔达家里有1匹马，5头牛，8只羊。两个儿子周末跟着阿达力·多尔达一起巡边，看见铁丝网破损了就帮忙修缮。界碑上面的颜色淡了他就拿出笔描起来。他告诉萨尔布拉克边境派出所民警，自己的两个儿子长大还当护边员，会继续接过巡边戍边的马鞭。

我们进村后就发现，萨尔乌勒的青壮年也像其他的农村人一样选择出去打工，有的做生意赚钱。看到更多的是年纪大的人，一直到村尾看到一群年轻人，有婚车，看样子是娶亲的。

阿达力·多尔达说，只有婚嫁婚娶村子里才能看到更多的年轻的面孔。我也想赚很多钱，可是总得有人去护边吧?我爸爸是护边员，他把骑马的鞭子交给我，我有责任代替父亲。

阿达力·多尔达五岁就跟着父亲巡边，那时边境线没有铁丝网，萨尔乌楞村民的马牛羊总会越界吃草。这边吃光了吃对面，他们也没有人管。年边境线上统一设置了1米高的5道铁丝网，年增加到2米高12道铁丝网，村里的马牛羊也不能越边境吃草了。

40至42号界碑是新疆阿勒泰边境管理支队萨尔布拉克边境派出所科克托海中心边境警务站的管段，也是护边员阿达力·多尔达的管段，总共10公里，每天往返20公里。他用七种彩旗分成每天巡边的颜色，每天带一只彩旗，第二天用其他颜色替换，红色开始往后面数颜色。他在日记本上给小彩旗设定序号每天会做记录，这样可以知道，每天的颜色是星期几，如果颜色对不上号，表示这天就没有到界碑巡边。

阿达力·多尔达的母亲76岁，从外面到房子里走来走去，看看出去走走，再进来看看又走出去。她无意识地来去进出。阿达力·多尔达的妻子44岁，在家带孩子，喂牛，喂马。妻子坐在阿达力·多尔达旁边的小凳子上，需要茶水了她就起身去拿茶壶倒茶。不倒茶的时候，她看着阿达力·多尔达跟我们说话。她像阿达力·多尔达一样，见到谁都笑笑的，高原红在她的脸上一圈又一圈因房间的温度升高而温热地扩展。阿达力·多尔达热情地回答我感兴趣的所有问题，他的妻子就坐在旁边用眼睛顺着她的光线找寻着她需要看到的表情。

50岁的阿达力·多尔达是一轮安详的太阳，我们坐在对面，虽是冬天的季节，却感到周身温暖。

年10月，阿达力·多尔达骑着摩托车巡边，雪化路滑，他的摩托车把他从山路摔下来。摩托车摔坏不能走了，胳膊摔伤了，幸好戴着头盔保住了一条命。

6多年巡边生涯里，阿达力·多尔达用掉了自家的3匹马，2辆摩托车。从阿达力·多尔达的父亲到他，两代人巡边60年，每天60公里，一年天总共公里。每天同样的路线同样的方向，他从没有走累过。他行走的方向一直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我提出了要去看看他走过的巡边路，他不加思索的答应道：行。他马上将一些不起眼的工具装进了布袋，穿上泛黄的巡边服，戴着帽子，带着我们出了门。

放眼望去铁丝网上是红色的旗子，每隔米有一个。很快，我们来到这个特殊旗子旁边是他早晨巡边时插上去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我先是一愣，后面忽然间想起。这就是阿达力·多尔达给我们描述的每天插不同的旗子来区分周一至周日的时间，也是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每天都来巡边尽责。其实他不用插旗子，也没有人说他干得不好。他自己要求自己把什么事都做到更好。

我们前面的40号界碑面对着额尔齐斯河，抬眼望向远处的雪山，山很近，想过去却很远。铁丝网两边长满了红刺果、芦苇、风滚草。铁丝网后面的哈国边界，沙棘长得更茂盛。这么茂盛的四周，看不到周边的牧民。

我们行走在阿达力·多尔达每天巡边的路上，除了我们看到的那些羊群、牧人，其他的人类文明都不存在。在空旷的山林、孤独的界河边，有一首歌从天际飘来，那是阿达力·多尔达唱的:思念像雄鹰在蓝天上飞翔，我可爱的故乡，哪里的山比得上萨吾尔山。雪白的冰山就像慈祥的妈妈。这是用汉语翻译出来的哈语歌，是阿达力·多尔达用哈语唱给自己、家人、巡边的人听，他每天给行走中碰见的芦苇、风滚草、沙棘唱;还有放牧的山上的羊群、牛群、马群唱，铁丝网、界河、哨楼唱;给每个地段不同插上的红旗唱;还有为他躺在距离边境线不到1公里的父亲唱。

我们还在边境线上行走，下午19时07分，阿达力·多尔达妻子打电话，问他要钱送礼。村里的哈族村民结婚，问阿达力·多尔达要放钱的钥匙在哪里?我开玩笑说，你不让妻子管钱，她不跟你吵架?

是她让我管钱的。她不爱操心，所以不想管钱。他有说有笑。他把车里也当野外，怕别人听不清楚。他的脸是黑里透红的颜色，那是每天在风沙里吹出来的颜色。他的手、脖子、耳朵，只要是能暴露在太阳下的皮肤都成了黑红色。一天的时间他陪我们聊天、行走、爬山，这是他早晨才走过一遍的路线，我没有看出他丝毫的不情愿，也没有感到他疲倦。

笔者心得：看到护边日记本，我联想到厚厚的一摞摞巡边日记，那是阿达力·多尔达巡边的真实记录，也是更多护边员协助移民管理警察与各类形式边境联防联勤近万次的功勋。

返回的路途上，我想到他带着儿子巡边时的场景，给他讲述自己巡边的故事、讲起戍边的责任，我还想到他的儿子接过父亲戍边马鞭时的场景，我还想到这样的护边员还有很多很多，正是有了这些无私奉献和常年驻守的人，才筑牢了实现新疆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的铜墙铁壁。

我想这就是“家住界河边，祖国在心间，放牧护国土，代代守边关”的真实写照。